我非常喜欢《火车开过破晓》这首歌中间的一些伴奏部分。因为那听起来,就真的很像火车低沉的轰鸣声以及车轮与铁轨产生的摩擦声。它总是让我想起,小时候那些与火车有关的种种过往。
我出生在 1997 年。我妈说,我出生那年起,我们家门口的铁路就通了,那是一条从江西开往福建的铁路,要穿过那崇高的武夷山脉。小时候听大人说,当时需要两辆火车头才能拉动后面长长的车厢,翻越绵延的武夷山脉。
童年时期,印象中记得在夏日炎热的晚上,会和外公外婆一起,在火车站的月台上,昏黄的灯光下,跟随者那一群一群的大人们,来回地散步。伴随着夏日里,嘶叫的虫鸣声,我逐渐长大。
每到周末,父母都会带上我坐上火车,经过一个小时的车程,来到上饶市的市区。去步行街,去卖宠物的小摊前。很多次,我都会买一些五颜六色的鲸鱼或者是乌龟回去养,当然它们最终很快就「寿终正寝」了。但真的是靠那段铁路,连接起了我小时候与上饶市区的记忆。
除此之外,铁路也是我童年时期与伙伴们玩耍的场所。小的时候不懂事,很疯狂。因为我们那里实际上是一个铜矿的火车站,并不是什么主线的大火车站,所以其实客运并不多,经常停在铁轨上的,是一些拉矿石的货运火车或者是黄色油漆的油罐车。为了图方便,我们不会走很长的路去绕到火车的前头,而是直接钻火车底穿过去,甚至是直接从火车厢之间的连接处上面翻过去。这些危险的行为在现在看来,我们肯定会被定义为「熊孩子」,但当时我们的确是如此度过的。
在火车开走之后,我们又会沿着长长的铁轨的轨道上,在铁轨中间那个横梁上,蹦来蹦去。当有火车呼啸而过时,我们就只敢站在旁边的道上,因为速度太快,我们也十分害怕,就会趴在地上,等火车开过后才站起来哈哈大笑。
是的,那时候,我们这个小镇上,准确地说是一个小矿上的火车站的火车,就能通往全国各地。小时候,一个深夜,我和我表哥,就挤在一张卧铺上,我妈带着我俩,去了杭州游玩。
现在不同了。随着“十三五”铁路技术的大发展、大提速,矿里的火车站早已废弃,随着上饶十字高铁线的形成,就停止了客运服务,有的只剩那斑驳掉漆的油罐车和铁矿石,还能通过那仅有的铁路线,拉往全国各地。
现在,只有在每天晚上的 20.00 左右,听见横南铁路上从江西开往福建的绿皮火车穿过这破小的火车站,不再停留,只是伴随着一声长长的轰鸣声,就钻进了深邃的黑夜之中,一去不返。
中国太大了,发展的速度也太快了,快得让一些人逐渐地跟不上它的步伐。
我怀念小时候的那份宁静,慢中作乐。《火车开过破晓》总让我想起了在英国的时光。大不列颠的铁路是发源最早的,现在相比,早已远远落后于拥有高铁技术的国家。但它的火车速度却总让我想起那些过往的日子。听着轰隆的,车轮与铁轨交错的声音,我又觉得这仿佛回到了我小时候,懵懂地看着火车里的世界往后倒退的背影。
现在坐高铁时,我总是会尽量选择靠窗的位置。也许是因为不那么拥挤,但更重要的是,我喜欢望向窗外的世界,那么是我从未见过的新鲜故事,或者我熟悉的乡景。不论是崇山峻岭,稻田河流,都是我心心念念的新奇的世界。